摘要：崩坏结束后的第三个月，阳光第一次显得如此纯粹，仿佛洗尽了铅华，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圣芙蕾雅学园旧址临时搭建的休整营地。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烟和崩坏能散尽后的微涩，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松弛和重建的喧嚣。

崩坏结束后的第三个月，阳光第一次显得如此纯粹，仿佛洗尽了铅华，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圣芙蕾雅学园旧址临时搭建的休整营地。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烟和崩坏能散尽后的微涩，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松弛和重建的喧嚣。

营地中心，一小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上，几个熟悉的身影围坐在一起。

“啧，这结算画面也太简陋了吧？”龙天凡大喇喇地靠在一堆物资箱上，嘴里叼着根草茎，手指对着天空指指点点，仿佛那里真的悬浮着一张无形的战绩结算面板。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训练服，外面随意套了灰色的风衣，脸色带着大战后的疲惫苍白，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依旧亮得惊人，闪烁着惯有的、玩世不恭的光芒。“看看！看看！MVP！龙天凡！KDA拉满，输出占比99.999%！力挽狂澜，拯救世界！懂不懂含金量啊？”

他夸张地比划着，目光扫过围坐的几人，嘴角咧开一个标志性的、带着点痞气的笑容：“再看看你们几个？躺赢！纯纯的躺赢狗！尤其是你，琪亚娜，虽然最后变身终焉律者是挺唬人的，但前期还不是靠我兜底？布洛妮娅，战术支援？嗯，算你有点用。希儿？嗯…相当不错，打开了进攻量子之海的大门，算助攻吧！”

坐在他对面的琪亚娜·卡斯兰娜，此刻周身还隐隐残留着终焉律者那浩瀚而冰冷的余韵，银白的长发在阳光下流淌着近乎神性的光辉。听到龙天凡的“指控”，她精致的眉毛一挑，粉蓝色的眼眸里没有怒意，反而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和更深邃的、不易察觉的温柔：“凡！要不是本小姐最后关头掌控了终焉之力，你早就被虚数之树当肥料回收了好吗！而且……”她故意拖长了调子，身体微微前倾，脸上绽放出一个足以让阳光失色的灿烂笑容，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，“我现在可是终焉律者哦！凡，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表白？这次我还是认真的！”

她的话语直白而热烈，如同她本人。营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她话语中的力量而微微震颤了一下。

龙天凡脸上的“得意”表情纹丝不动，甚至翘起了二郎腿，对着琪亚娜的方向虚点了点手指：“省省吧琪亚娜，当了终焉律者了不起啊？我打过的律者比你吃过的饭都多！再说了，”他话锋一转，语气带着调侃，“你这刚成神就想搞师生恋？小心被规则反噬哦！” 他应对得轻松写意，仿佛只是在拒绝一块递过来的糖果。

琪亚娜鼓起脸颊，哼了一声，但眼底的笑意并未减少。她知道龙天凡的性格，这种程度的“拒绝”对她来说更像是某种独特的互动方式。

龙天凡的目光转向坐在琪亚娜旁边的布洛妮娅·扎伊切克。银灰发的少女安静地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，手里拿着一个战术平板，似乎在分析数据，但眼角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龙天凡。感受到他的视线，布洛妮娅抬起头，钴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，像两汪深潭。她放下平板，声音清冷而平稳，带着一种独特的、属于她的节奏感：

“哥哥，根据布洛妮娅的分析，琪亚娜的表白成功率低于0.1%。布洛妮娅建议你考虑更理性的选择。”她顿了顿，目光直视着龙天凡，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，仿佛有极其细微的波澜在涌动，声音也放轻了一丝，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温柔，“比如……布洛妮娅。布洛妮娅会一直支持哥哥，照顾哥哥。”

她的表白不像琪亚娜那样炽热，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和属于布洛妮娅式的、独特的逻辑。营地瞬间安静了几分，连琪亚娜都警惕地看向布洛妮娅。

龙天凡看着布洛妮娅那认真得近乎肃穆的小脸，脸上的玩世不恭终于收敛了一瞬。他坐直身体，抬手习惯性地想揉揉布洛妮娅的脑袋，却在半空中停住，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她旁边的石头，语气带着一种兄长般的无奈和纵容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闪避：

“妹呀……”他拖长了调子，黑眸里映着布洛妮娅的影子，“你这孩子，这也太温柔了。温柔得……让哥害怕。” 他用了“害怕”这个词，巧妙地避开了正面回应，带着调侃，却又透着一丝真实的距离感。布洛妮娅的指尖在平板边缘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，随即恢复如常，只是垂下了眼帘，继续看向屏幕，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日常汇报。

“希儿也觉得……哥哥需要人照顾。”一个轻柔得像羽毛的声音响起。希儿·芙乐艾不知何时坐到了布洛妮娅身边，海蓝色的长发柔顺地披着，深蓝色的眼眸怯生生地望着龙天凡，带着毫不掩饰的依赖和倾慕。“希儿…希儿也可以的……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，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，像一朵含羞待放的蓝铃花。

龙天凡看着希儿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，夸张地叹了口气，揉了揉眉心：“唉，希儿啊，你这小丫头，怎么也学坏了？你凡哥我英明神武，需要啥照顾？你们啊，少给我添乱就是最大的照顾了！” 他的语气带着对妹妹的宠溺，同样轻松地将这份心意挡了回去。希儿有些失落地低下头，手指绞着衣角。

就在龙天凡准备继续他的吹嘘大会时，一个清冷的声音如同溪流般淌入这片小小的空间：

“凡。”

龙天凡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。他猛地转过头。

雷电芽衣不知何时站在了几步开外。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素色衣裙，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，手里提着一个朴素的保温饭盒。阳光勾勒着她清丽绝伦的侧影，她站在那里，仿佛周遭喧嚣的营地都成了她的背景板，只剩下一种沉静如水、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。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龙天凡脸上。

“芽…芽衣？”龙天凡刚才面对琪亚娜的调侃、布洛妮娅的认真、希儿的怯懦时那种游刃有余的姿态，瞬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。他下意识地从物资箱上弹了起来，站直了身体，连叼着的草茎都忘了吐掉，显得有些滑稽。刚才还神采飞扬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明显的慌乱，甚至……有点手足无措？

“听说你今天没去食堂。”雷电芽衣的声音依旧平静，听不出什么情绪。她走上前，将手中的保温饭盒递向龙天凡。“顺手多做了点。”

龙天凡看着递到眼前的饭盒，又看看雷电芽衣那张近在咫尺、毫无波澜的精致面容，感觉喉咙有点发干。他张了张嘴，想说点“哎呀不用麻烦”、“芽衣你真好”之类的俏皮话，就像他对其他女孩那样。但那些平日里信手拈来的话语，此刻却像被无形的力量堵在了喉咙里。他只能有些僵硬地伸出手，接过那个还带着温热的饭盒。

“谢…谢谢。”他的声音竟然有点磕巴。手指碰到饭盒的瞬间，仿佛被那温度烫了一下。

雷电芽衣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，目光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，那眼神很平静，却又仿佛带着某种穿透力，让龙天凡感觉自己像个被看透的小学生。她什么也没多说，转身便准备离开。

“呃…芽衣！”龙天凡下意识地叫住她。

雷电芽衣停住脚步，微微侧身，用眼神询问。

龙天凡大脑飞速运转，刚才还在吹嘘的得意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他看着芽衣清冷的眸子，憋了半天，才憋出一句：“那个…今天的景色，你看了吗？我……” 他想说的话，想炫耀一下，就像在朋友面前那样。但话到嘴边，看着雷电芽衣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，他突然觉得这种炫耀幼稚得可笑，尤其……是在她面前。他失去了力量，身体像个空壳，这份“MVP”的荣耀下是难以言喻的虚弱和空洞。他最终没能说下去，声音卡在了喉咙里，只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。

雷电芽衣静静地看着他，看着他脸上那罕见的窘迫和强撑的骄傲。她的眼神深处，似乎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波动了一下，快得让人无法捕捉。她没有回应他关于“结算画面”的话，只是目光扫过他紧紧抓在手里的饭盒，用她那特有的、平静无波的声线说了一句：

“乖，趁热吃。”

说完，她不再停留，转身离去。素色的衣裙在阳光下划过一道清冷的弧线，很快消失在营帐之间。

龙天凡拎着饭盒，站在原地，看着雷电芽衣消失的方向，刚才的窘迫还未散去，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、有点傻气的笑容。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温热的饭盒，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。

“哇哦~”琪亚娜拖长了调子，一脸阴沉的表情凑了过来，撞了撞龙天凡的肩膀，“凡，刚才的风采呢？怎么在芽衣面前就跟见了教导主任似的？说话都结巴啦？”

布洛妮娅也抬起头，看着龙天凡脸上那罕见的、带着点茫然和傻气的笑容，又看了看雷电芽衣离开的方向，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。她默默地收起了战术平板。

希儿则偷偷地看着龙天凡对着饭盒傻笑的样子，又看看雷电芽衣离开的方向，海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羡慕和一丝黯然。

龙天凡被琪亚娜撞得一晃，这才回过神来。他立刻板起脸，试图找回场子：“去去去！小屁孩懂什么！这叫……这叫尊重！芽衣可是……，更是……呃……” 他卡壳了一下，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有力的反驳，只是把饭盒往怀里收了收，仿佛怕被抢走似的，然后对着琪亚娜和布洛妮娅她们，再次扬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，声音也重新变得响亮起来：

“咳！总之，结算画面你们也看到了！你凡哥，龙天凡！崩坏终结者！当之无愧的MVP！至于你们这些躺赢的……”他故意拖长了调子，目光扫过琪亚娜（终焉律者）、布洛妮娅（战术大师）、希儿（辅助），最后又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雷电芽衣消失的方向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，但音量却拔高了：

“——都是菜！”

然而这一次，他响亮的宣告声，似乎少了几分刚才的底气。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，将他拿着饭盒的身影拉得很长。那份沉甸甸的荣耀之下，是空空如也的力量核心，和一颗在面对某个特定身影时，总是莫名失控、无法安定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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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宜春秋叶